MashPlant的笔记

“你将孤单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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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7

绕着校园转了一圈,路上我就想到了这句话:“我要炫耀一下我的记忆力。”

西操附近的小卖部。清华报道前几天我来这里熟悉环境,买了辆自行车,意气风发地骑车绕校园转了转。当时是阳光晴朗的下午,天气很热,在西操附近的一个小卖部买饮料,应该是一瓶矿泉水和一瓶维他柠檬茶。但后来在我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没有再见过那个店,也许拆掉了,就像宿舍楼下的小卖部一样,也许是我记的不是很精确,实际上就是这一个。

西操的手球场。非常幸运在大二上选到手球,非常水的一门体育课,当时好像也没有人指导和宣传。老师人很和善,要求也很宽松,最后考试时的评分标准比第一堂课上说的松了太多。每节课很多时间分队打手球,我当然打不好,动作很慢很僵硬,也不敢和别人冲撞,我只是体重比较大,并没有什么力量,但即使只是追着球跑好像也挺有趣的。期末考三千米那天很冷,跑完感觉脚和袜子粘在一起。

数学系馆。上线代和复变时每周来这里交作业,然后去上OOP。有次来晚了一点,作业已经被收走,加上助教微信才顺利补交。线代和复变都是ygw的,大家都说他的作业和考试难,但我真的觉得他讲的很好,很负责任,作业确实难,但实在做不出来通常可以在网上找到答案,而且考试相比于作业并不算难。我那时觉得学校安排这样的基础课程肯定有它的道理,为什么认为教的简单的老师更好呢。当然后来我知道这是我用来安慰自己的谎言,这些课基本都没用,有用的部分也完全可以自学,有些人选水课确实只是逃避困难,但有些人用节省下来的时间做了更有意义的事情。

校医院。我记忆中来过这里三次,第一次是军训时上午来体检,要求空腹,很饿。第二次是大一上的冬天,我感冒了,嗓子非常疼,下周英语课有期末pre,周末早上来这里开药,然后去听涛吃早餐。吃完坐在位子上感觉头很晕,眼前发黑,一段时间没有好转,我想去买杯热豆浆,回位子路上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幸好没有人注意到我,我艰难地站起来走回去,趴在桌子上缓了很久。第三次是大二上的冬天,又感冒了,那天数据结构课上,邓公问:“怎么结合快速排序和插入排序的性质来优化排序速度”,我知道答案,这是std::sort的原理之一,而且他们好像都不知道。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尽力说了:“快排达到一定大小时就退出,再整体插排。”而不是通常最直观的想象,快排达到一定大小时在小区间上插排。这可能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下课后去校医院,排队挂号时晕倒了,体验了被人扶到病床上,推去病房的感觉。我也希望当时的我能想到点什么,以此获得一点内心的满足感,但是很可惜,确实什么也没想到,只感觉手脚好冷,嗓子好疼。

荷塘月色。水抽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以往的景色。这附近有数学系老师的办公室,我大一时来问过微积分和线代的题目。大三上我妈来学校找我,在中间岛上的餐厅坐下来讨论未来。那段时间中介说很多学校都要求入学时有效的托福成绩,我需要重新考一次,而且很多课程学不懂,每天还浪费很多时间在看比赛上面,cy那边的科研完全做不下去,压力很大,心情非常低落。她并没有给我任何安慰,只是在不停地追问我未来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从小到大理所当然都是这样。我说未来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我们两个人都哭了,她问我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来看那次对话对未来没有任何指导,只是让我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学期就那样度过,课程是学的不错,但还是做不了任何科研,到现在还是不行,但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西门。去火车站会从这里出去,所以每次回家和返校都经过这里。但印象更深的是从西门骑车出去上托福和GRE的课,同一个地方,分别是19年寒假和暑假。自己一个人住在寝室里,每天骑车五公里去上课,下午再骑回来。上托福时有天下了不小的雪,中午提前放我们回来,景色还挺好,手机都能拍下来雪花的大小。迎着寒风或烈日骑车,让我非常自我感动,感觉自己是在为未来而努力,其实这种生理上的痛苦是完全没有必要且没有意义的。

清华附小。从没来过这里,我甚至不知道清华附小有个门在清华里面。路上在这遇见lyk和他的女朋友。我先注意到他们,就打了个招呼,说我在散步,其实我挺好奇他们在这干什么,但没问。

南门。有几次和室友出去吃饭经过这个门。大二上有段时间上一个托福口语的课,被电子学基础的作业折磨一下午之后从这里出去上课,再被口语折磨一晚上。骑车回来时看见很多灯火辉煌的建筑,这被认为是城市繁华的象征,但实际上意味着里面的人还在工作,未来的某天我也要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吗?

李兆基科技大楼。大一来参加过几次社团活动,第一次来面试时因为不熟悉位置来早了很多,后来有一次在很大的雾霾中过来,cjj还有谁讲Git,Docker之类的,这些东西我一直觉得很重要,但现在也没完全学会。之后逐渐失去联系,好像整个社团就这么散了。从小我就有个感觉,只要有我在的组,做什么事情好像永远都是最差的,包括科研也是这样。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吧,这只能是我的问题,毕竟我最擅长的事情,考试,一般认为是不需要团队合作的。

精仪系馆和站在这个楼梯上看到的FIT楼和李兆基科技大楼。高三前暑假的清华暑校期间来参观过精仪系馆,就站在这个视角看这两栋楼。那时我在想,精仪是干什么的,眼前这两个建筑是干什么的,我的知识是否已经覆盖了这些?我真的配得上这些建筑吗,这些建筑真的配得上我吗?我自认为我已经理解了高中的一切(当然实际上并没有),但未来会怎么样呢,是只要来到这个地方,就能自动地理解这个世界,做出什么成就来吗?

明理楼。大二上在这里上电子学基础,前半学期还像是个正常课,后半学期实在是一句话也听不懂,出勤率不到一半,其实与后面的课相比也不算低。但那时我觉得,我是好学生,至少不能逃课吧,虽然听不懂,但他说的至少是汉语,我还是能逐字抄写在笔记本上,尽管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任何用处。也是那个学期,在这里排练129合唱,没有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刷掉呢,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我肯定要故意让他们把我刷掉。

通向主楼的路。2017年夏天高考后,领军计划面试前一天晚上来学校,从东门进来,看到路上有群学生正在交谈,灯光中能看见自信,笃定的笑容。“他们看上去都是那么高贵和完美…眼中都透出神灵般睿智的亮光…像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祇。”这就是清华的学生该有的样子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像最终还是没有成为这样的人。

主楼。西主楼应该属于电子系,在那里做过几次电子学实验。东主楼现在我几乎天天去,但正经做学术的人可能早在大一大二就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大三上某天cy在群里说开组会,但我不确定我是否在他通知的人的范围内,那天下午我在东主楼门口徘徊了很久,还是没有走进去,因为我觉得我去组会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也从来没有布置过什么实质性的,可操作的任务。如果那天我走进去了,现在和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不一定会更好,甚至不一定会更差,可能最终证明只是我自作多情,我的选择从来就没什么意义。拍照时有几个人从面前经过,清华学生通常没有这种闲情用手机给熟悉的建筑物拍照,他们也许会认为我是一个通过某种方式混进来的游客。

建馆报告厅。大一在这听过两次体育课的讲座,上下学期各一次,分别讲长跑和引体向上该怎么练。但引体向上确实不是我的力量能够企及的,如果一直考长跑,也许我不会那么早失去对体育的兴趣,以至于后面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减肥。在这里也考过几次试,比如OS的期中考试,最后时刻发现自己内存可能读错了,但是没时间改。那种紧张,兴奋,害怕,期待融为一体的感受,大概只有在考试时我才能体会到。

艺术博物馆。我只在报道后军训前短暂的闲暇时间来过一次,那段时间这里免费开放。后来再没有来过了,我确实是很难欣赏艺术。雕塑的四个人是清华国学四大导师,高三准备了很多作文素材,不少是关于他们的。那些素材当时刻在我的思想里,我真的认为我应该成为一名学者,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献出自己的一生,社会中的不和谐终将得到解决,责任就在我们身上,尽管我可能会远离社会,但最终目标仍然是为人类整体做出贡献。现在我明白我什么也无法改变,人类社会也越来越割裂,已经没有希望了,我能做的只有用我的技术为自己谋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

罗姆楼。大一上组织过一次业余选手的编程比赛,就是让高考生体会和学习一下吧。那天我正好要献血,倒没有太影响我的精神,但耽误了很多时间,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很久。我和jzk组队,基本是他提想法,我写代码。快速解决了几个简单题之后,有段短暂的时间我们不是倒数第一。他真的是相当聪明,这一点比我强太多了,他找出了最后一题的规律,我觉得这完全没法想象。但按照这个思路,那题要完全做出来,应该需要实现高精整数取模,实在是没时间了。最后我们还是倒数第一。

北门。大二上喜欢晚上骑车出去漫无目的地逛,从北门出去,不考虑骑到哪里,反正有手机导航肯定能回来。五一和校庆假期,白天做OOP大作业,寝室的空调相当冷。晚上也出去转,照片表明我去了“龙旗购物中心”,在那里的肯德基或麦当劳吃冰淇淋,奥利奥口味的。回来后看着紫操上零散的人群,发了条说说:“有没有可能,我也会孤独,也会害怕呢?”说的太委婉了,我已经是非常孤独害怕了,我很想和人说话,但我可以,或者说只能,写一整天代码,一句话也不说,并且心里清楚自己写的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之后的某次国庆,我认为是19年,因为记忆中它是个大庆,也从这里出去转,返程时看到路边有灯笼,但一张照片都没有,也许我确实没拍,也许是我与2018.10.02的一张夜景记混了。那天群里有人说他在某道数据结构题上用块状链表达到了最快的速度,我急着赶回寝室用B树再做一遍。我要证明平衡树可以比块状链表快,这当然也没有意义,但我就是想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排行榜最前面。